试水

*混个更,补前日的
*看能不能发
*看会不会被删
*意识流笔法宛如天书注意
*就当我练笔


屋里有些闷。

屋里有些闷,所以他站起来走了出去,他到广场上盘腿坐下。

太阳挨到了北回归线的边上,斜斜的阳光照射在那正午的地面上,曾有无数人和他一样在这里坐下。有些是乞丐,他们除了这空地没有别的地方能去;有些是失业的人,没有脸面回家便整天打扮得十分体面地在这里坐;有些是学生,他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还有一些是和他一样有职业的人,但他们也闲那买不起风扇的小屋子太闷了。

他是不怕热的,走出家门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他也许会热得流尽身上所有的水,让它们升腾在广场上汇集成一片人们将不会知道是他身体一部分的云。再热又哪里有油锅热呢?有些人终究是要下油锅的,他如果再继续在屋里待着,过不多久他大概也要下到那沸腾的金灿灿的碗里吧。

一碗油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油,他吃着野菜稞稞或凉拌韭菜的时候从来加不上这么奢侈的东西,偶尔吃到片报纸恶心得不行,奈何他又饿极,就掐着鼻子逼自己咽下去,不然要吃树皮,那个能刮坏肠子的东西他是决计不敢碰的,吃完了要反胃,若是一阵干呕那是幸运的,如果真又把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了,把他还得再咽一遍。

他一点也不幸运,从前大大小小的梦想都被那些火车以和平的车票载到了荒凉的地方,他听着八个单位为周期的剧,翻唯一一本带着喜庆色彩的小册子,从前撕下来那张缺角的皱巴巴的纸,他能够从正面第一个字一字不错地背到反面,他最熟悉的就是那句:不同孕育仇恨。但他还是最喜欢那张破纸,喜欢到连遗忘耻辱的机会都要抛弃掉来把它留住。

他今天也不出意外地带上了那张纸,别人都要带相片啊笔啊书啊日记啊什么的,他不,他就带那张宝贝纸,和其他无所事事坐在这里的人聊聊天,远处蓝色的时髦单车也不如他的纸片值钱。如果别人经历过他经历的,那一定也将会认同他的。

他安静地坐着,因为这份平静来之不易,只有安静才能够回报,他当然也是为了蓄力,那矮而黄的身躯底下蕴藏着旁人无法想象的力量,他将要在蓄力结束之际冲回屋子,打破沉闷把他所有想说的一吐为快,他讨厌窒息的感觉。他怎么能忍受?这广场上晒着太阳沉默着的人,哪一个不是窒息的受害者?他们全都跑了出来,在光明的照耀之下祈求力量。

光明只是用光线把他们的视线连在了一起,又把他们的身躯连在了一起,这样他们就已经感受到那份聚沙成塔的力量,所以他们都坐在这里。有时候他们听见喧闹,便也跟着喧闹一二句,然而大体上还是安静的,因为安静的时候光线最是明亮。


所以,曾经有过一群人,他们安静地坐在这里,平凡的衣物粘连在一块。
那他们去哪了呢?

他们哪也没有去,他们只是被人忘记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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